《天津工业大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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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暧远人村 依依墟里烟

   期次:第183期   作者:朱丹枫  广电1201   查看:52   

  当房檐上最后一滴水落下的时候,整个村子便欣欣然睁开了眼。
  村子口的张老汉披着衣裳打开大门,拿把刀去割了几把韭菜,带了昨夜雨水的韭菜在蒙蒙的雾气里依然碧翠,早饭的汤要靠这把小菜调味儿。邻居家的厨房传出了滋溜一声响,肯定是王大嫂起来给他们家小儿子建国做早饭了,这孩子刚上小学,虽然是个男孩儿,却一点儿也不捣蛋。“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准是小建国被他娘喊起来在院子里背书呢。不一会儿,近近远远的人家都动弹起来,几缕细碎的烟从近处的烟囱里飘上天去,雾气已经在逐渐露脸的太阳的威逼下散去不少。
  有些泥泞的小道从村子里一直蜿蜒到村西头的菜地,两旁的花被雨水冲刷得本就摇摇欲坠,再被经过的裤脚一带,不少已经散落在了泥上。大人们要赶去地里给密密的玉米筛苗,小苗已经长了两指高,再不拾掇拾掇,多出来的苗抢了营养,整块田里的玉米都会长不好。他们要趁着早上这会儿还算凉快的时候去,不然太阳再大一点儿这地里可就要把人蒸熟了,所以没有心情停下来多看一眼这些自生自灭的小野花。但是小娃娃却笑呵呵地蹲在路边,摸摸这朵花,揪揪那片叶,他们没有Ipad,没有智能手机,甚至没有一个芭比娃娃,一辆酷酷的赛车,因此他们有足够的兴趣和时间来拨弄这路边草丛里的花叶和小虫子。不用上学的小孩子拿着简陋的瓶瓶罐罐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逮一只小虫,塞进瓶里,然后其他几个小伙伴凑过来,一起看它在瓶子里活蹦乱跳来回转的样子。大一点的孩子是不屑于做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的,他们有更多的精力,所以把目光放得更远一点,在更早的季节,他们会脱了鞋子,沿着粗壮的树干爬上去掏鸟蛋,运气好还能碰见已经孵出来的雏鸟,丑丑的只长了几根稀稀落落毛的鸟很受欢迎,如果他们可以亲自喂养一只小鸟,看它茁壮成长甚至有一天可以腿上系着绳子飞起来,会多开心。当然,这群孩子显然高估了他们的耐心和喂养技术,也低估了家里养的猫的嗅觉和胃口。
  一上午的时间就在草丛里或是树上度过,咕咕叫的肚子提醒孩子们该回家吃饭了。回到家,总能看见一头大汗、脸晒得发红的爸爸妈妈脖子上绕一条毛巾,一边擦汗一边做饭,不怕热的小孩蹲在一边看大人做饭。盯着爸爸妈妈脸上的汗,生怕汗珠子掉进钣里去,饭又咸了,当然待会儿吃的时候他们又不会计较。
  将午饭对付过去,干了一上午活累了的农人和玩儿了一上午也乏了的孩子就在蝉的聒噪声中酣睡起来。农人们下午还要去菜地里看看西红柿和青椒的长势,看看豆角要不要再支架子。还有好多活计要做,要趁着很热的这会子好睡一觉养足精力。他们从来不觉得这种生活缺乏激情。“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这些村民可能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晋曾有人拼了命地找寻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心满意足地守着这个伫立在大自然里的小村,鸡犬之声相闻,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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